【卜岳】【洋灵】相亲与相爱（8）
哨兵与向导设定
哨兵凡x向导岳 向导洋x哨兵灵
卜岳洋灵精神体依次为：狼、狐、豹、龙
木子洋坐在静音室门外。188的A级向导扶着太阳穴，脸色惨白。
卜凡跑到他身边，正好看到向导破开一半的连身作训服袖子。鲜血浸透了卡其色布料往下流淌，画出不祥的深色图纹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卜凡收紧肌肉站定，用实训手册里方式平顺呼吸。他是哨兵，无法感觉到静音室门后另一个年轻哨兵濒临暴走的精神网络，但是Katto却能感知四维世界里白龙焦躁的精神扰动。巨狼不安地长嚎，目光萤萤，又被高大的主人喝止住。
寂静的走廊被浓重的海洋气息笼罩，海腥气如同潮水一般蔓延满溢。Kwin的琥珀色瞳孔快要变成黑色，还在低沉地对着地面嘶吼着。
穿着淡蓝色制服的医疗官从走廊另一头小跑过来。她手里捧着一盘纱布，要过来给木子洋包扎伤口，却被面色阴沉的向导制止了。
“你们为什么不给灵超打向导素？”
“向导素？”没等医疗官回答，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卜凡身后响起。
卜凡楞了一下，一回头正好对上岳明辉好奇的目光。穿着宽大卫生服的男人在走廊里显得格格不入。他挠了挠蓬松的头发，面上渐渐浮现出抱歉的神色。
“你刚跑太快了，把这个扔我那儿了。”岳明辉对着他摊开手掌，露出里面刻着哨兵名字的战术匕首。黑色的复合树脂刀鞘包裹了杀器的冷锋，却掩盖不住浓浓的芒果香气。
中心静音室就在岳明辉所在的疗养中心上面一层。卜凡一时没注意，竟然把人从楼下带到了楼上。
岳明辉的手掌还伸着，粉色的指尖与刀鞘的黑沉形成鲜明对比。卜凡叹了口气，伸手接过匕首。他张嘴想说些什么，可一开口就迎上向导毫无知觉的无辜神色，于是终究是没有说。
“你们为什么不给他打向导素？”木子洋低沉地重复了一遍。A级向导沉重的精神威压几乎是无知觉地外溢。
“打，打过了。”医疗官是个初级觉醒的向导小姑娘，精神体是条贵宾犬，眼睛下三白，光看面相有点神经质。这会儿跨级遇上木子洋，几乎被威压得结结巴巴，“打了两倍的紧急当量，可是还没，还没起效果……”
“那什么时候能起效果？”
“不，不知道……”
Kwin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，花豹尖锐的犬齿外露。医疗官的贵宾犬呜咽了一声，蜷成一团躲到走廊的长椅后面。
Pinkray见状，凑上去安抚地蹭了蹭颤抖的贵宾犬。九尾狐最近毛炸得厉害，刘海随主人一路长到眼前，现在看来就是条胖乎乎的狐狸狗，尾巴上的毛发过于旺盛的那种，倒也没引起小动物对食肉动物的警惕。
“小弟这是怎么了？”卜凡问。
“他神游了。”木子洋注视着虚空说。血液顺着他的手臂落到地上，血滴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可闻。
“什么？”卜凡愣住了，“他不是在F市的市中心做便衣探查吗？那么多人怎么会……”
“老秦说小弟是在经过梅园十字街区的时候突然神游的。其他B级哨兵都没事，只有灵超出事了。”
卜凡陷入了沉思。
对精神力相对薄弱的哨兵来说，神游是十分危险的情况，是落入井中彻底失去意识的前兆。有人形容神游类似脑出血，来得剧烈抢救时间短暂。抢救步骤是先脱敏再注入大剂量向导素。如果同时能有高级向导提供精神疏导，那么神游终止的可能性能够再添一分。
如今灵超神游被控制在静音室里，木子洋却坐在走廊里，难道……
“我连接不上他。”木子洋说，近乎咬牙切齿。他抬眼迎着卜凡疑问的目光看去，双眼布满血丝。卜凡注意到他的手臂在颤抖，连带肌肉上的伤口都显得狰狞。
“灵超同志的精神反抗太剧烈了，连带很强烈的肢体对抗——刚才第五支队的韩副队来过了，也没连上，现在在隔壁科室处理下巴脱臼呢。”医疗官在旁边颤颤巍巍地补充道，“另外就是第七支队的朱队长，他今天执行护卫任务，人赶回来得三个小时之后了。”
“要不然我试试？”
三个人意外地抬起头来，就看到岳明辉扒在静音室的探视窗边，垫着脚轻悄悄地问：“说不定我行呢？”
“你可拉倒吧。”卜凡下意识去拉向导的手臂，“一个预备役在这儿凑什么热闹。”
没想到岳明辉轻轻一闪，躲开了卜凡的触碰。他脸上还是笑眯眯的：“我这个预备役可比那帮熊孩子有含金量。毕竟一百年前没有向导素。虽然我没上过战场，但是精神疏导可是在大后方练了无数次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木子洋突然直直地看向岳明辉，“你知道如何在向导素失效的情况下做精神疏导？”
向导素可以镇定焦躁的哨兵，预防哨兵神游，还能松弛哨兵的精神网反抗意识，帮助没有结合关系的哨兵和向导建立精神链接。
向导素诞生之后成为塔内急救、保健的基础药物。对于出生于90年代之后的木子洋这代向导来说，没有向导素辅助的精神疏导甚至是不规范的。
现在向导素不知为何失效，灵超的反抗意识又如此强烈……并非木子洋自以为是，只是如果他这样的顶级向导都无法跟灵超建立连接，那么之后再有多少向导过来疏导，只怕都是没用的。
“都说了我们那会儿没有向导素——我可以试试。”刚才还笑眯眯的男人突然严肃起来，他转头问还在瑟瑟发抖的医疗官，“你能打开门让我试试看吗？”
小姑娘不知所措地看了木子洋和卜凡一眼，两人凝神片刻，先后向她点了头。她再回头看岳明辉，扎着小辫的男人笑容和煦，莫名有种安抚的力量。她犹豫了片刻，咬着嘴唇过去打开了防护门。
这会儿灵超几乎是被捆在支架床上。小孩儿光着上半身，躯干四肢被捆束带牢牢固定。他的躯体和面庞都极其苍白，没有一点血色，但是俊美的面容没有脱相，这让他看上去像是只被捉住的年轻吸血鬼。
Didi焦躁地盘旋在半空中，有细小的闪电火光伴生身侧。白龙的身形影影绰绰，好像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机转录画面，又像沙漠旅人看到的海市蜃楼。
少年紧闭双眼，在昏迷中还在挣动着。他似乎已经失却了保护自己的意识，挣扎的动作用到十分力，使得绑得较紧的关节处开始破皮流血。
精神疏导需要哨兵肢体放松，也就是说岳明辉如果要跟灵超建立联结，就要先解开他身上的捆束装置，直接与少年产生肢体接触。
卜凡矗立在探视窗边向里张望。五感敏锐的哨兵一眼就注意到灵超已经磨破擦伤的关节——情况看来比他想象得还严重。
想到木子洋手臂上狰狞的伤口，卜凡的神色沉了下去。
如果木子洋这样的高级向导都没办法全身而退的话，那里面这位“预备役”向导恐怕……
他把手握在防护门的密封条上。Katto发出低沉的咕噜声，冰蓝色的眼睛好像燃起了焰火。成功地把医疗官的贵宾第二次吓到了长椅后面。
卜凡没想到的是，岳明辉并没解开灵超的束缚。事实上他连碰都没碰灵超一下，只是绕着少年左右观察了一番，就回到门口，透过探视口示意卜凡开门。
略过木子洋狐疑的目光，岳明辉转头看向角落里低眉搭眼的医疗官：“姑娘，我问你个问题。”
医疗官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，仿佛惊讶岳明辉这么快就能出来。
“你刚刚说，给这个哨兵打了两针向导素，对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都是打在左手臂的？”岳明辉抬起左手向医疗官示意。宽大的卫生服袖滑下臂弯，露出从手腕延伸向上的花臂。
似乎没想到眼前气质温和的男人竟会有这样大面积的纹身，医疗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：“没错。向导素一般是打非惯用手。”
岳明辉神色蓦地肃然起来。他回身指了指自己的右上臂说道：“里面这个孩子右手上臂外侧有个针眼，痕迹上看来，好像是便携式笔用针头。”
“什么？”木子洋神色惊愕。
“这孩子可能不是神游了，”年长的向导把左手卫生服袖捋了下来，重新遮住大片张扬的纹身，“而是中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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